关于极乐寺尼受戒问题的交流讨论

关于极乐寺尼受戒问题的交流讨论
（20201017）
（一）
【极乐寺尼】（20201016）未次第受戒，是困扰极乐寺尼众修行的一个很严重问题。
关于受戒的情况，极乐寺女众，是寺院整体安排受戒，因为“师父”在佛协负责受戒事务，龙泉寺在研究戒律、校释南山律，同学们相信比丘指示的安排一定是如法如律；受戒前都很用心拜忏、祈求，除了班级集体拜忏，许多同学还个人抽时间用功，还有同学每天坚持拜律宗历代传承祖师、受戒戒场戒师，祈求加持得清净戒体。戒场安排有授沙弥尼戒、式叉摩那尼六法、本法尼戒、大僧加法。因为戒场受戒法次第完整，早期并没有意识到受戒的问题。
2016年，极乐寺第4批去受戒的同学到戒场后，戒场戒师曾经与比丘沟通，希望极乐寺的戒子受完式叉摩那尼法后，不要受具足戒，回去好好守两年六法，再来受具足戒，但是因为“师父”的原因，最后还是让极乐寺这批戒子登坛了。2017年初，极乐寺第5批去受戒的同学，在戒场听到没经过两年式叉摩那尼六法不得戒，一些同学反应很激烈，受戒后，这批同学被带到龙泉寺，“师父”亲自开示，从龙泉寺离开后，大家基本坚信自己得戒了。后来开始有了“没经过两年式叉摩那尼六法不得戒”是戒场吓唬戒子的说法。
作为一个出家人，万分不希望因为自己无知的行为损害佛陀的戒法，也不希望自己虔诚出家，至诚求戒，出家身份不如法。一些同学，自2018年开始，一直在想办法请教教内弘律大德，极乐寺尼众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请教的律师表示，同学们确实很无辜，但现在已成事实，对此情况也很无奈，只能给一些建议。目前为止，得到的建议主要有：
1．未受戒前清净无遮难，已经登过坛，听过受戒羯磨，受戒时有发心至诚祈戒，就以比丘尼身份好好行持。
2．如果自己心存疑惑，无法安心修行，好好清净持守两年，再去登一次坛。
3．请比丘尼僧授式叉摩那尼六法，依止比丘尼和尚学两年，两年清净持守六法，再去登坛受戒。对于受过具足戒的比丘尼重加式叉摩那尼六法，律师们多很慎重。
【贤佳】“师父”对弟子身心、慧命全面损害，并坏佛教风气，祸害深远，极为可悲！
所列第一种建议是不如法的。并非“受戒时有发心至诚祈戒”就可得戒，否则边罪、贼住等十三难者或年龄不满（加上胎月等也不满）者“发心至诚祈戒”也能得戒，违背基本戒律要求。未清净受持两年式叉尼法而受比丘尼戒，戒律明文禁止，并结尼和尚堕罪，岂是轻松儿戏？道宣律师、元照律师也明文判定不得戒。“学戒清净”是牒入授比丘尼戒的白四羯磨的，此内容公然妄语，羯磨不成，定不得戒，不同于未受沙弥戒而受比丘戒时不牒说已受沙弥戒。所谓诤议实是胡搅自欺。
第二种建议胜于第一种，但也不如法，除非在戒场受式叉尼法后一直清净持守，中间未犯任何非时食、小妄语、饮酒等六法中罪，否则要重新从比丘尼僧正规羯磨受式叉尼法。
第三种建议才是如法的，可真正安心，而非掩耳盗铃、终身自欺。
详细辨析可参看《不受行两年式叉摩那尼法受比丘尼戒是否得戒及补救办法辨析》（https://www.lanzoui.com/iOoPdhibpne）。

（二）
【贤佳】附件文稿（《关于极乐寺尼受戒问题的交流讨论（20201016）》）是贤＊法师与我的交流讨论，您怎么看？
【原极乐寺尼】文中说：“未次第受戒，是困扰极乐寺尼众修行的一个很严重问题。”末学觉得找到所受困扰的症结是解决问题的首要所在。因为犹疑于到底得不得戒，所以产生困扰，如果明确得戒或不得，自然没有困扰。要解决犹疑问题，首先要问：是否承许不受两年式叉尼法不得戒？进一步问：是否承许律制是一个严密完整的系统？如果承许律制是严密完整的系统，那么就不会承许严重违越律制次第受戒可得戒，没有犹疑，也就没有困扰了。
下面粗略谈谈个人认识到的体现律制严密完整性的一些角度。
首先，佛教中有“七众”，从首至末依次是：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尼（简称“式叉尼”）、沙弥、沙弥尼、优婆塞、优婆夷。如果不受式叉尼法可以得戒，等于说式叉尼这一位可以没有，那佛教就只有“六众”了，不能构成完整的佛教教团系统。同时，从这位列中还可看到，式叉尼处第三位，在比丘尼之后、沙弥之前，即意味着具有亚于比丘尼而高于沙弥的“责任和义务”，佛陀不会凭空设此位。有人说男众不受沙弥戒而直接受比丘戒可以得戒，由此类推沙弥尼不如法受式叉尼法而直接受比丘尼戒可得戒，但这类推是牵强的，因为不受沙弥戒直接受比丘戒是“得戒得罪”，即是说，虽然得戒，但并非没有过失，也不能由此说明不受沙弥戒而直受比丘戒就是合理。作为男众，若先经过沙弥戒的历练再受比丘戒，对通常人情况来说不是更合情合理吗？更何况，对于沙弥尼直接受比丘尼戒的情况而言，一是律典并无如同男众那样的“得戒得罪”的说法；二是受戒羯磨牒说“学戒清净”（注：“学戒”是指学式叉尼行法），这是多于男众的要求，而弃置这多出来的要求不顾，还妄攀附男众“得戒得罪”之说，岂是客观理智？
其次，戒律中对不同位次者的戒罪有不同的判罪要求，这本身是明晰的，但如果对于沙弥尼直接受比丘尼戒是否得戒的问题犹疑不定，就会给戒律判罪体系造成混乱。例如，同为犯根本戒，对于比丘尼来讲，可以选择还俗，也可以选择做“学悔沙弥尼”以留在僧团服劳忏悔，这“学悔沙弥尼”的位次在比丘尼之后、普通沙弥尼之前；而对于沙弥尼来讲，只能灭摈还俗，没有留在僧团做“学悔沙弥尼”之说。那么，没有如法受戒的尼师若犯了根本戒，按照那犹疑说法，该对她采取哪种治罚方法呢？本来应该视为沙弥尼而灭摈者，却视为比丘尼而允许留在僧团做“学悔沙弥尼”，不是造成律制和僧团的混乱吗？难道现实生活中不会发生“不如法受戒的比丘尼”犯根本戒的情况吗？不能如法处治吗？佛陀怎么可能给我们留下这种漏洞呢？感觉说“已经登过坛……就以比丘尼身份好好行持”的人，似乎忽略了其所说身份背后对应的严密律法要求。
个人认为，明确不得戒，承认不得戒，这本身并不会对修行造成多大的困扰。按实际得戒的身份（即沙弥尼身份）行持，履行好沙弥尼的“义务和责任”就好（例如：如法行持沙弥尼十戒，依律护持比丘尼或尼僧团等等）。就如本来没有“不如法受比丘尼戒”的沙弥尼一样，她们不会因为自己的沙弥尼身份有什么困扰。又如佛世时侍奉舍利弗尊者的均提沙弥，自愿终身不受比丘戒，难道他是自寻“困扰”吗？还有近代弘一大师因学戒后反观自己受戒时羯磨不成，终身以沙弥身份行持，亦不碍其著书、弘戒（弘一大师并非只是谦虚口说，有史料证明弘一大师日常“六念”是念自己“无夏”，其遗世简介也都没有说其“夏腊”多少，只有说“僧腊”）。所以，如果能够找到道场同意重新授六法，能重新受则好（但也要看受后能否依戒行持）；若不能，可以与道场协商或寻找能够接纳自己做沙弥尼的道场，以沙弥尼身份依住和行持。总之无论如何，大体上不会影响个人励力修行。
【贤佳】很好的分析和提策！“对于受过具足戒的比丘尼重加式叉摩那尼六法，律师们多很慎重”（不敢给作加式叉摩那尼六法羯磨），您分析是什么因缘？怎么化解？
【原极乐寺尼】末学认为她们可能要维护许多人（包括一些传戒尼和尚）不如法受戒的“大局”。例如传戒尼和尚若是本身没有得戒（不一定是她本人主观不想如法受戒，或有历史客观原因），按理说，她知道戒法后应该重新如法受戒，但如果她重新受，可能会认为这样做相当于否定其传戒尼和尚的身份，也否定过去所作传戒，还有可能担心要面对众多戒子的质疑（但按律来说，戒和尚无戒而传戒，戒子不知且无障缘，可以得戒）。所以将错就错，含糊遮掩，这样便不用正视此戒体“合法性”的问题。另外，即使不传戒，从寺院领头人的角度来说，若要严谨区分“如法受戒者”和“不如法受戒者”，可能会把很多不如法的“比丘尼”拒之门外，不利于寺院的维持和发展，所以把不如法受戒者也统一混滥看作真实比丘尼接收，久而久之更难以戳破此问题，只有将就维持。总体来说，此“错错相护”问题由来已久，牵涉面广，即使有人有心想突破改革，也难免担心积弊过于深厚，会危及自身安稳，故而保守行事。
化解的办法，末学觉得目前不便直接化解什么，比较现实的做法是把相关戒律义理辨析清楚并呈现给大家，一方面促使传戒者正视问题，如法补救，纠正掩盖错误、自欺欺人的陋习，恰如戳破“皇帝新装”的谎言一般；另一方面让发心出家、受戒的学人能够明辨是非、识知戒法，懂的人多了，就有利于形成正面的督促氛围，无形中促使传戒度人者要以正法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