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佛经翻译和巴利语的交流讨论之二

关于佛经翻译和巴利语的交流讨论之二(20210312)
(一)
【居士(佛教文献学研究者)】(20210307)看到有某位大学教授在你的材料(《关于佛经翻译和巴利语的交流讨论》)中说:“佛陀传教不是用巴利语,而是一种流传在印度东北方的方言,但巴利文的确是最早用来记录佛说的语言。”这两个说法其实都不准确。佛教文献学界认为,佛陀传教目前看来肯定是以佛陀晚年的活动地点,也即摩揭陀地区的方言为主(但不是“东北方的方言”,摩揭陀在五印度的区分之中,一般是认为处在中印度)。但因为这些最早期的佛教传教是用口传,故而这些方言都没有记录下来。佛教学界对这种佛陀使用的原始语言有过不少构拟理论,但其实并未有共识达成。

对于佛教目前最早的考古遗存,也就是确确实实的东西,则是断代为公元前250年左右的阿育王石柱上的某些文字记载,其中明确提到了“佛陀”与“释迦牟尼”的名字,文字是驴唇文,西北俗语(现在称犍陀罗语,注意是西北印度次大陆为主,并且深入到中亚直到中国新疆地区的一种中期印度雅利安俗语)。再晚一点的还是驴唇文字书写的犍陀罗语,是在印度巴尔虎特石刻栏楯上的铭文,断代为公元100年以前,其中提到了“薄伽梵”“释迦牟尼佛”等,主要是些雕刻的榜题。再晚一点的是犍陀罗语的写经了。2006年,由巴基斯坦白沙瓦大学的两位学者纳西姆•汗(Nasim Khan)与索黑尔•汗(Sohail Khan)介绍了一批新发现的写本,这就是令人震撼的巴扎尔(Bajaur)搜集品。这批写本发现后,德国柏林自由大学的福尔克(H.Falk)教授就与慕尼黑大学哈特曼(Jens‐Uwe Hartmann)教授共同组织了“犍陀罗出土早期佛教写本项目”团队对之加以研究。这个搜集品共有18个桦树皮写卷,其中最长的一个写卷长度超过了220厘米。这批犍陀罗语写经中有一部《譬喻经》残片,据“碳十四”断代,其年代是在公元前184-46年之间,也就是说是到目前为止所发现的最为古老的佛经!

至于南传上座部有传说,在公元前一世纪曾经用巴利语将整个三藏都写了下来,这个传说确实非常古老,我们佛教学界也大体认为这个是“大致可信”的,但毕竟只是传说,而犍陀罗语佛经是非常明确的实物发现。要知道,我们目前发现的最早的犍陀语佛经只是这种语言佛经书写的最晚年代,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个时间之际就已经有了犍陀罗语的佛经了,但并不是说在此之前就一定没有更早的犍陀罗语佛经,很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因此,无论如何,从佛教文献学的角度来看,目前最早的佛经并非是巴利语写的,这大体是完全符合佛教学术界的主流意见的。

(二)
【贤佳】(20210305)以下是一位南传居士与我的交流(《关于佛经翻译和巴利语的交流讨论》),您怎么看?

【居士】(20210306)他的说法真的是汉语使用者最常见的迷惑和错误啊!

【贤佳】您对我引述的那几段南传经典的意趣怎么看呢?另外,释迦牟尼佛讲法是用巴利语吗?

【居士】这个居士的说法,集中体现了汉语佛教界的种种错误认知。汉语跟其他所有语言都不一样。我在阅读了大量的字典和音义之后,突然理解到汉语佛教界为什么存在种种奇怪的现象,这其中,汉语所存在的问题是导致问题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这也是我所以做正字法的原因。只有使用正字法,才能避开这些问题。

语言的本质是什么呢?语言的本质是声音。文字和语言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不可混淆在一起。汉语使用者因为汉语存在的特征,导致了种种有关语言的迷惑。
存在着一些常识:

1.语言的本质是声音。
2.文字和语言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种语言可以使用多种文字来记录。
汉语存在的问题是声音的要素——音节,非常稀少,只有大约400个左右的发音,加上音调也只有1600个左右。这就导致了古代汉语以单音节为语言基本单位,造成了大量的同音字。
汉字是一种很难学习的的文字。古代即使饱学之士,也经常写错字,或者因为不知道某个字如何写而使用同音字代替。简体字的使用,最初目的是为了减少文盲,但是在事实上,其实是使得所有人都变成文盲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所以,汉语记录的文章,经常存在“意境优美”的文学性,这种文学性的本质其实就是汉字含义的模糊造成的。

综合以上“常识”,可以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1.佛经使用任何一种语言来描述,都不存在问题,但是使用汉字来描述则存在很多问题。
2.佛经的翻译并不需要“证量”,这完全就是在神道化佛法。
3.佛经的理解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读书先识字”,这其实才是汉语佛经阅读者的障碍。
4.所以要阅读巴利文、梵文文本,仅仅是因为汉字存在问题,进行校对或者新翻译的需要。事实上,已经发现很多古代翻译者翻译错误的地方,比如,号称七佛译师、死后舌根不烂的鸠摩罗什,翻译的《法华经》就有错误。
5.语言的本质是声音,所以才会存在南传出家念诵巴利文皈依文的情况。
6.僧伽罗字母、缅甸字母、泰文字母,这些只是字母,丝毫不能改变巴利文的本质。事实上,使用哪种字母记录巴利文,是一点点的区别都没有的。
7.佛教界谈论什么都说证量,这其实都是扯淡。两个人讨论义理,根本不需要什么证量,需要的是因明和逻辑。而且,你没有正确理解佛经,反而跑去修成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其实就是这些人懒惰,不愿意学习,丑化多闻,妄图天上掉下来“证量”而已。佛法的修行,本质上是用思维去缘佛所说的法义。只有精确地理解佛经,才有可能“起修”。

【贤佳】佛说“许以各自言词学习佛语”,何必要定于某一语音呢?
您说“死后舌根不烂的鸠摩罗什,翻译的《法华经》就有错误”,具体是哪处错误?

【居士】“但不必太拘泥语言文字翻译细节。佛经中常有文同义异、文异义同的情况,宜依义不依语,‘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经解经,广以经律校核、会通。”——这个真的要看怎么理解,否则这句话就有好多意思。不拘泥语言文字,有几个原因:

1.翻译的质量太差,所以不能作为文献文本。
2.语言文字本身模糊不清。
3.说这话的人自己稀里糊涂,用以掩饰自己无法准确讲法的尴尬。
“宜依义不依语”——这个是正确的,但是也存在如何解读的问题,否则就又是汉语佛教界的一大错误认知。本来汉语是可以做到依语的,为什么不依语呢?因为不识字。

法师可以想想,大家读佛经,不依语,反而胡乱解释,其实就是等于说,读了佛经也没用,因为佛语不可以依赖,反而是天上掉下来的证量更加靠谱,因为证量是义。这个结果就是佛经变成崇拜物,不应该阅读。

我的主张一直都非常清晰。我是认为哪种语言都可以描述佛语的,这也是佛陀一直主张的。之所以使用巴利文语音,估计是出于传统。另外,在咒语这方面,我听过使用梵文和巴利文的咒语,确实有不同的感受,但是原理如何,我就不懂了。

释迦牟尼佛讲法是用巴利语吗?我不知道,感觉也不重要。因为巴利文和梵文区别其实是挺小的,你就可以想知,佛陀即使使用其他语言,可能也没太多的差别。这种差别,估计是小于法语和英语的差别的。汉语使用者总是把语言的差别想成汉语和英语的差别,其实不是这样子的。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掌握好几十门外语的人,原因就是跟你掌握唐山话、东北话等等一堆方言的差别一样。

“佛经中常有文同义异、文异义同的情况”——所以存在这种情况,是因为汉语使用者本身存在语言学上的认知错误或者错别字造成的。正字法的目的,就是去掉这种情况,做到一文一义一音,规避阅读上的文字障碍。

《法华经》里面有一句: “若不顺我咒,恼乱说法者,头破作七分,如阿梨树枝。”
阿梨,梵语 arjaka,意译为兰,乃香树之名,又作阿棃树枝。《法华经》卷七“陀罗尼品”:“若不顺我咒,恼乱说法者,头破作七分,如阿梨树枝。”其中,阿梨树枝相当于梵文《法华经》之mañjarī(曼折利),于《正法华经》卷十“总持品”中译为花菜。然义净译之《大孔雀咒王经》卷上之夹注:“梵云頞杜迦曼折利,頞杜迦,兰香也;曼折利,蕱头也。旧云阿梨树枝者,既不善本音,复不识其事,故致久迷。然闻西方无阿梨树。”又不空之《佛母大孔雀明王经》卷上亦译之为兰香蕱。盖arjaka之梵语可指sitaparnasa、varvarībheda、sāmānyatulasī等诸种植物,故易生异说。〔《孔雀王咒经》卷上,《慧琳音义》卷三十五〕

香花开时,梢头之花子分为七分,以此比喻鬼神碎罪人之头为七分。《慧琳音义》卷三十五:“兰香蕱,此即如来譬喻说也。凡兰香花出时,梢头花子分为七分,罪人善神破其头,破作七分,如彼兰香头。古译云阿梨树枝者,讹也,本无阿梨树。”

【贤佳】(20210307)巴利文中多有一词多义,含糊难辨的,例如以前讨论的“ukkuṭika”一词,可看《巴汉词典》中的词义注解(见截图ukkuṭika:蹲坐,蹲跪,蹲踞,胡跪),另外可参看引发的内涵诤议:
律典解义讨论之三
律典解义讨论之四
南传藏经的汉译本中加了大量“〔〕”和少量“()”,是译者补加的内容,因为巴利文文句多有简略,指代、涵义不明。如元亨寺版汉译《南传大藏经》“凡例”中说:“经文中〔 〕内之辞句,乃为补足行文之语气及助读者了解而加添。经文中有……或……乃至……者,依原本之省略。〔……〕或〔……乃至……〕则是日本译者权宜上之省略。凡义理深赜之辞汇或因直译而辞理不顺者,皆于其下以(……)作简单夹注。”(https://api.cbetaonline.cn/help/other/N/N01/N01c.htm)

巴利文的含糊文义引发的大诤议还可参看:
《(佛教十五题)季羡林:原始佛教的语言问题》(七叶佛教书舍2011-04-12)
http://www.book853.com/show.aspx?id=1683&cid=14&page=13
“阿梨树枝”,这是无关紧要的小节,知其喻指即可。另外,如何证明义净法师、慧琳法师所说是正确的?其文说“西方无阿梨树”,可能姚秦时代在汉语正以“阿梨树”指代彼物,岂可以唐朝时代的称呼定说姚秦时代的称呼有误?

可参看庄春江译《(南传)中部经典·139经/无诤之分别经》说:“当像这么说‘不应该坚持地区语言,不应该超越通称’时,缘于什么而说呢?比丘们!怎样是坚持地区语言与超越通称呢?比丘们!这里,在某些地方,他们称‘茶碗’、‘钵’、‘碗’、‘台皿’、‘平锅’、‘锅’、‘饮水器’,像这样,在那些地方他们如是、如是称呼它,如是、如是他硬是执取而执着地说:‘这才是真实的,其他都是空虚的。’比丘们!这样是坚持地区语言与超越通称。比丘们!怎样是不坚持地区语言与不超越通称呢?比丘们!这里,在某些地方,他们称‘茶碗’、‘钵’、‘碗’、‘台皿’、‘平锅’、‘锅’、‘饮水器’,像这样,在那些地方他们如是、如是称呼它,他如是、如是说而无执取:‘这些尊者像是对我说关于这个。’比丘们!这样是不坚持地区语言与不超越通称。…………这里,凡这坚持地区语言与超越通称者,这是有苦、有伤害、有绝望、有热恼之法,是邪道,因此,这是有诤法。比丘们!这里,凡这不坚持地区语言与不超越通称者,这是无苦、无伤害、无绝望、无热恼之法,是正道,因此,这是无诤法。”(http://agama.buddhason.org/MN/MN139.htm)

【居士】依义不依语是对的,但是义是离不开语的。语存在问题,会导致义都失去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念佛。念佛本来是思念、忆念的意思,但是和“唸”字混淆,导致很多人大声唸佛,这种错误实在太严重了。如果不重视语言,用各种借口来解释,七佛译师、舌根不烂,但是最后还有错误。这说明什么呢?有一点妄语,那外人只会说佛教是骗子。玄奘大师怎么没啥神迹?《法华经》是有梵文本的:
http://cbeta.buddhism.org.hk/sanskrit/sūtrapiṭaka/4%20mahāyānasūtra%20摩訶衍那/32%20Saddharmapuṇḍarīkasūtram%20妙法蓮華經
各种语言都会存在模糊的地方,只是汉语更严重一些。所以古人搞那么多注疏,目的还是为了精确解释佛典。修道之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贤佳】大声念佛有何妨?身语行为本有俱行思。何必要用默然思念佛来否定大声念佛?
梵文词语一样可能多义,何况涉及不同地区、时代名称指代的多样性、变化性。您由何定说鸠摩罗什翻译是错误的?可能只是不同时代称呼不同而已。即使是名称误译,也非存心骗人的妄语。“七佛译师”等说法是后人所说,岂可归罪为鸠摩罗什妄语?

巴利文经典一样众多义注、复注、再复注等。南传教界主流派别多是宗论(如《阿毗达摩》《清净道论》等)和长老教授,而非宗经。如《辨破泰国佛使比丘的邪见中,一位缅甸禅林的比库说:“因为缅甸和泰国都有比较悠久的佛教历史,现在佛教都还比较兴盛,历史上以及近现代出现了很多的知名长老。上座部佛教非常重视历史传承,所以缅甸和泰国通常都是以本国的著名长老为重,两国佛教的交流和互相影响有限,其它几个上座部佛教国家则可能会同时受缅甸和泰国的影响。所以,佛使比丘在泰国可能有一定影响,在缅甸知名度和影响力不大。”另一位比库说:“佛使比丘的观点实在无法置评,他反对《阿毗达摩》,反对《清净道论》,反对所有义注和复注,然而,从他的所谓反对观点看他似乎并不了解经论。……泰国的大部派和法相应派是不一起诵戒的。”

另可参看先前那位居士所说:“因为巴利语是语言而不是文字,所以被转写成僧伽罗字母、缅甸字母、泰文字母等多种字母所书写的巴利音写本。这又必须依靠各种僧伽罗文、缅甸文、泰文的注释义疏从一字一句的语汇释义、义理阐发及传述的背景缘起和故事等来理解三藏。单是学习这些语言,阅读三藏和注释义疏,就已经足以皓首穷经了。”

【居士】大声唸佛当然也会引发念佛,但是这是属于在牛奶里面兑水,当然也稀有难得,也有营养,但是毕竟不是纯牛奶了。
七佛译师、舌根不烂的故事不知道是谁说的,我当然没指责鸠摩罗什法师本人。谁说的谁妄语,反正是佛教人士。除非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说明上述两件事情。这个不仅仅是佛使比丘自己的见解,我前几天看了好几个森林派的比丘,好像都是美国人出家的,都持有类似观念。至于这个观念对错,我是没能力评价的。

(三)
【法师】上期资料中《关于佛经翻译和巴利语的交流讨论》,末学觉得很受益。最近末学也思考到一个关于语言文字的问题,是有关繁简体字。末学较早前秉持着一个观点,认为繁体汉字具有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意涵,不应该改为简体字,乃至认为应该恢复繁体字。但又知道从现实来说,大陆要恢复繁体字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心里就会有种纠结。后来发现您不排斥哪一种字体,而会根据人的需要来选择使用哪一种字体。比如说,您对使用繁体字的人会以繁体字编辑邮件,对使用简体字的人就用简体。又比如,在校订佛教典籍时,涉及繁简转换,您会把繁体字系统和简体字系统区分得很清楚,不致混滥繁简字。在这些过程中,末学长了很多见识,也慢慢改变了以前的观点,觉得像这样因应客观情况的做法才是开明合理的,这也就是佛法说的“随缘”。

最近末学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又有了新的体会。我觉得这些语言文字的东西本来就是无常的,在历史的长河中就是会变易的,本身没有好坏之分,不必执取。并且,它本身不是佛法,而是一种介绍佛法的桥梁、工具,用哪一种文字能够利益到人,能够让人了解佛法,才是重要的。
不知道您实际的考虑是怎样的呢?您是如何形成那种要把繁简字系统清楚区分的观念的?

【贤佳】正如您所说:“语言文字的东西本来就是无常的,在历史的长河中就是会变易的,本身没有好坏之分,不必执取。并且,它本身不是佛法,而是一种介绍佛法的桥梁、工具,用哪一种文字能够利益到人,能够让人了解佛法,才是重要的。”对现代中国大陆人写文宜用简体汉字,就像对英国人写文宜用英文单词。写简体汉字就宜应按中国大陆简体汉字系统规范写,就像写英文应按英文系统规范写。这样是合理随顺缘起的,标准明确,不含糊拖泥带水。我以前组织人编校律典和藏经,涉及繁简体转换,所以思择过这个问题。

【法师】末学原说“(文字)没有好坏之分”,后来我再想了一下,我觉得我心里还是对繁体、简体有“好坏之分”的,我觉得繁体是“好”的,简体是“不好”的。因为觉得繁体字能够反映出象形汉字的原貌,有深广的意涵,但简化后的字,很多已失去这些内涵了。例如“發”和“髮”、“後”和“后”、“雲”和“云”、“婬”和“淫”等等,在古代的时候读音一样,但字不一样,意思更不一样。但在现代都变成了同样的字,如“发”可以用于组词“发生(發生)”,也可以用于组词“头发(頭髮)”;“淫”可以用于组词“淫欲(婬欲)”,也可以用于组词“淫雨”。这就觉得没有繁体字那样意涵准确深刻。您怎么看呢?

【贤佳】如果繁体汉字文章翻译成英文,能够反映出象形汉字的原貌吗?是否就没有深广的意涵了?
如果繁体汉字文章转换为简体后由同一人翻译为英文,结果会不同吗?

【法师】如果繁体汉字文章翻译成英文,反映不出象形汉字的原貌,在翻译准确的前提下,不影响文字内容(非文字形象)的意涵。如果繁体汉字文章转换为简体后由同一人翻译为英文,结果不会不同。不过,末学觉得,繁体汉字的象形意涵,对英国人或许可以算是没有意义的,但对中国人有意义。

【贤佳】是的,但中国古人讲“得意忘言”,何况字形,此是小节,无碍大义。
如《佛说罗摩伽经》说:“知一切语言音声,而不着音声,音声无性相故。见一切佛光明相好,而不着相好。何以故?深知法身无色相故。受持一切诸佛法轮,而亦不着法轮之相,深心解了诸法真如实际法性相故。于念念中,充满普遍虚空法界,而亦不着法界相,善能了知一切诸法如幻化相故。”(卷上)

《佛说超日明三昧经》说:“见如来身,观知何行得至于佛,本因六度无极,愍伤一切如父、如母、如子、如身,不贪四大,是为见佛。闻说经法,不着音声,但取其法,不取于人,取要不声,取慧不形,取正不说,是为闻经。若见道迹、往来、不还、无着、缘觉、世尊、菩萨,等心供养,谦逊卑顺,不以憍慢,为见圣众。”(卷上)

【法师】“得意忘言”,是的,末学由此想起以前学习过的中国古代文艺学有这个概念,不过现在人们可能容易误解这个词,所以末学特地查了一下。“百度百科”说:“得意忘言,原意是言词是表达意思的,既然已经知道了意思,就不再需要言词。出自《庄子·外物》。”《庄子·外物》原文则是:“荃(筌) 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筌”是指捕鱼的竹器,“蹄”是指捕兔的网。)至今人们仍会用到的“筌蹄”一词即是出自这个典故,意思一说是局限窠臼,一说是比喻达到目的的手段或工具,如有“不落言筌”“不落筌蹄”的用词。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不必执取繁体、简体之分,当然能识知繁体是更好(末学的观点)。

【贤佳】是的!


Comments are closed here.